BITMEX RESEARCH：一文回顾 BTC 基金会发展史

本文为 BITMEX RESEARCH 研究成果。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回顾了 BTC 基金会的发展历史，着重介绍这一 BTC 生态系统中最著名的组织。我们考察了基金会的起源，并审视其在治理、透明度和财务方面的缺陷，这些是 BTC 社区合法性尽失的罪魁祸首。

我们的结论是，鉴于社区中不断提高的治理标准和透明度要求，一个包罗万象的基金会恐怕具有先天劣势，持续不断的丑闻破坏了它的品牌。

事实上，BTC 从来不需要基金会，没有任何一个基金会能够使得它变得更强大。BTC 基金会缺乏透明度的骇人之事，暴露了数字资产社区成员的期望与文化之间的一些关键差异。

基金会的起源

2011 年 ，MtGox 公司对投资者大搞阴谋诡计，遭遇了破产的命运。这是 BTC 历史上的著名事件之一。

让我们先回到 2012 年 7 月 BTC 基金会成立之时。该基金会有七个创始会员，如果排除非正常列为创始成员的 Satoshi 外，则有六个成员。

他们分别是：

• Gavin Andresen，BTC 开发者；

• Peter Vessenes，CoinLab CEO；

• Charlie Shrem，BitInstant CEO；

• Roger Ver，MemoryDealers CEO；

• Patrick Murck，Engage Legal 负责人；

• Mark Karpeles，MtGox.com CEO；

• Satoshi Nakamoto，《BTC：点对点电子现金系统》白皮书作者。

(来源 : GitHub)

但是，该基金会的目标从来没有完全清晰过，原章程说明如下：

“在使用此类系统时，公司应同时促进和保护 BTC 分布式数字货币和交易系统的去中心化、分布和私有属性，以及个人选择、参与和财务隐私。公司还应进一步要求属于公司宗旨范围内的所有分布式数字货币是去中心化、分布式和私有的，并支持个人的选择、参与和财务隐私。”

(来源 : GitHub)

（资料来源：BTC 基金会） 在实际操作中，基金会的作用表现如下：

• 支付 BTC 开发者 Gavin Andresen 的工资；

• 安排 BTC 会议；

• 向监管机构推广 BTC；

2012 年和 2013 年，该基金会越来越受欢迎，吸引了来自 BTC 社区的成员，知名的开发者和企业也参与其中。

个人终身会员的公开名单

(来源 :BTC 基金会)

截至 2013 年 9 月的公司会员

(来源 :BTC 基金会)

该基金会由会员费资助，初始会员费用表如下。但随着 BTC 价格的升值，按 BTC 计的价格确实在 2013 年开始下降。

初始会员费用表

(来源 :GitHub)

很多人认为，因为有会员订购费，该基金会有可观的财务资源完成其使命。

2013 年 4 月会员供款的大致底限（假设按初始费率计算）

• 2 位白金行业会员 * 10,000 BTC = 20,000 BTC

• 7 位白银行业会员 * 500 BTC = 3,500 BTC

• 175 位终身会员 * 25 BTC = 4,375 BTC

• 总收入来源 = 27,873 BTC

(来源 : BitMEX 研究)

正如我们稍后将在本报告中看到的那样，该基金会在 2012 年底仅拥有约 8,000 个 BTC，规模依然强大，但余额却让人大跌眼镜。由于会员订购的时间尚不清楚，上面的估算实际上有可能被高估。

*基金会治理*

董事会

BTC 基金会的治理结构非常复杂和神秘。会员有三类：

• 创始人

• 个人

• 公司

董事会最初由五名成员组成，一名由创始人提名，两名由个人提名，两名由公司成员提名。每名被任命者的任期应该为 3 年。在基金会成立之初，全部五名董事会成员均由创始人指定，且所有董事会成员均为创始人，但 Jon Matonis 除外。

BTC 基金会董事会成员（2012 年至 2019 年）

(来源 : BTC 基金会网站，BitMEX 研究)

饱受争议的是，这类治理结构给予了创始人太多的权力，组织的新成员理应能够像创始人那样平等地加入。

董事会选举

第一次董事会选举在 2013 年举行，Meyer Malka 赢得了行业席位，Elizabeth Ploshay 则在个人会员投票中胜出。

2014 年初，两位创始行业席位的持有人辞职。Charlie Shrem 于 2014 年 1 月 28 日辞职，他两天前因洗钱和与无证汇转资金等相关违法行为在肯尼迪国际机场被捕。

Charlie 最终于 2014 年 12 月被定罪并被判处两年监禁。他犯下的重罪主要涉及为一名在 BitInstant Bitcoin 购买服务的用户提供客户支持，据称他知道客户持有 BTC 是为了在 Silk Road 电子商务平台上购买毒品。另一个行业席位的持有者 Mark Karpeles 于 2014 年 2 月 24 日辞职，原因是其担任 CEO 的 MtGox 交易所被破产清算。

Brock Pierce 和 Bobby Lee 被选为替任的行业指定董事会成员。

董事会选举——行业席位（ 2014 年）——胜出者：Bobby Lee 和 Brock Pierce

(来源 : BTC 基金会)

但事实上，任命 Brock Pierce 为董事，被证明是有争议的。一些人声称，基金会应该在让 Pierce 上任之前完成更多的审查。对这位在《野鸭变凤凰》和迪士尼的《第一公子》中扮演角色的前儿童演员的指控，与他在 20 世纪 90 年代后期涉嫌参与对儿童的性虐待有关。

Pierce 虽然当时只是个青少年，但却是互联网视频创业公司 Digital Entertainment Network (DEN) 的执行官和联合创始人，该公司曾被指控主办数个可能发生性虐待的派对。

这些指控导致联合创始人兼 CEO Marc Collins-Rector 以及 Pierce 从 DEN 辞职，据说他们逃往了西班牙。Collins-Rector 最终对相关罪行表示认罪。法庭记录显示，Pierce 支付了 21,000 美元来解决相关的民事诉讼，而其他索赔则被撤销，Pierce 否认了这些指控。

加密谷此前曾对 Brock Pierce 及其创办的企业进行过报道，详见：《《连线》深度报道 | 一个区块链项目的魔幻旅程》

到 2014 年底，重压之下的基金会对其治理结构进行了如下改进：

• 董事会成员任期从 3 年减至 2 年；

• 取消创始人董事会席位；

• 去掉了创始人类别；

*基金会的财务状况*

下表是对基金会大部分成员会费被耗尽这段时期（ 2012 年到 2014 年）财务状况的基本分析。数据根据的是该组织的 IRS990 表格。

在董事会薪酬方面，披露似乎相当给力。大多数董事会成员除了担任高管之外，没有获得任何报酬。向 Gavin 支付薪酬是该组织的主要目标之一，对 Gavin 的薪酬的披露看起来合理清晰而且恰当。
（来源 : IRS 990 Forms, BitMEX 研究)

有关该基金会财务状况的批评主要有两方面：

• 2014 年的支出大幅增加，令资金储备几乎被消耗殆尽。

• 在基金会的 BTC 余额方面缺乏透明度。

关于第一个批评，担心似乎确实有些道理。2014 年薪酬支出增长 81%，2014 年会议出现重大净亏损，而且其他支出显著增加。

至于其他 130 万美元的支出，我们在下面提供了明细，读者可以判断超支的程度。与 2017 年和 2018 年首次代币发行时过多的泡沫相比，支出是适度的，下面的总支出可能只相当于最大手笔的代币发行的营销活动的零头而已。但部分基金会成员显然希望他们的资金使用能更加谨慎。主要问题似乎是，这一预期并没有事先明确提出来。不管你怎么看，实际上到 2015 年初，该基金会几乎耗尽了财务储备，从这个程度上讲，其财务管理水平明显不善。

2014 年其他支出明细：

(来源 : BTC 基金会，IRS 990 form)

该基金会在 BTC 结余方面缺乏透明度也令人关切。每年年底， IRS990 表格都披露持有的 BTC 的美元价值、实现和未实现的 BTC 收益。根据这一资料，我们计算如下：

(来源 : IRS 990 Forms, BitMEX 研究)

通过 IRS990 表格中披露的信息引导，我们发现了以下明显有关 BTC 的出入：

• 鉴于 BTC 捐赠量，基金会在 2012 年末 BTC 结余较低（参见本报告前面的数字 28,000 个 BTC）似乎是合理的。

• 基金会披露的 2013 年未实现的 BTC 收益为 520 万美元，但根据年度价格变动和计算的年终结余，我们算出未实现的收益仅有 440 万美元。

• 基金会披露 2014 年未实现的 BTC 亏损为 200 万美元，但根据年度价格变动和计算的年终结余，我们计算出未实现的亏损仅为 60 万美元。

• 基金会在 2014 年披露的 BTC 销售所得为 569,728 美元，但即使假设全部 BTC 都以当年最低的交易价格售出，考虑到 BTC 结余大幅减少了 4,600 个，销售所得本应为 120 万美元。

虽然存在贪污指控，但我们不认为这些披露表明存在任何犯罪。基金会可能在整个期间都收到和支出 BTC，因此不太可能有出售 BTC 的清晰财务记录。另一方面，针对此类组织金融资产方面的收益报告规则并不严格，基金会在计算方法上具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因此，我们认为文件本身并未显示存在不当行为。

一些成员明确希望提高透明度，并希望向董事会询问资金情况，但他们从未获得过这样的机会。引述 BTC 评论员 Andreas Antonpoulous （当时是基金会委员会主席）下面的话，这反映了当时社区中很多人的看法。

“你说他们筹到了钱。那些资金在哪里？谁来控制这些资金？最后一次审计是在什么时候？真的有偿付能力吗？还是说，所有这些资金都消失在一个大黑洞里？只记得之前谁是领导，现在谁是领导就可以了吗？他们之前的道德水平如何？我要说的是，如果基金会在接下去的某个时间爆发巨大的贪污问题或者资金被盗，都不会让人意外。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因为这些事不是由于行为不端者的技术失误而发生的，而是由于失败的领导。基金会恰恰是失败领导的代表。”

卷入 MtGox 丑闻

更为糟糕的是，还有一些关于该基金会牵涉 MtGox 破产的说法：

• MtGoX 的 CEO Mark Karpeles 是该基金会的创始人和创始董事会成员，而该公司本身是基金会的高级会员。

• 创始会员 Roger Ver 曾在 MtGox 倒闭前不久向客户公开保证该交易所的偿付能力。

• 2013 年，由于合作失败，基金会的创始主席 Peter Vessenes （他很可能有权获得 MtGox 的部分股权）卷入了与 MtGox 之间的各种法律纠纷。2013 年 Peter 的公司 Coinlab 起诉 MtGox，要求获得 7500 万美元赔偿。截至 2019 年 8 月，Peter 对 MtGox 的索赔总共高达 160 亿美元（ 1.6 万亿日元）。这一庞大的数额足以有效阻止 MtGox 向客户作出分派，是债权人受挫的一大缘由。

Andreas 将基金会的情况与 MtGox 做了如下比较：

“它的问题可以直接归结于领导上的彻底失败，这是一种完全封闭、狭隘、傲慢、包庇、缺乏沟通的领导风格。其中有 Karpeles 本人，当然董事会的其他几位也难辞其咎，他们的领导方式如出一辙。这家基金会就是 Gox of Foundations。我很意外它没有在 Gox 丑闻之后爆雷，毕竟当时的环境下出现了大量的重大矛盾。”

但是，客观的来说，过多地强调 MtGox 与基金会之间的联系也许不公平，毕竟那时的生态系统很小，而且 MtGox 是占主导地位的交易所，所以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联系是不可避免的。

权益治理

• 阿姆斯特丹会议（ 2014 年 5 月）

2014 年 5 月，BTC 基金会组织了迄今为止该领域规模最大的一次会议。这是我们参加的第一次大会，当时已经有了后来 2017 年到 2018 年的风范：有增无减的热情、对基础技术不切实际的预期、昂贵的餐食和数不清的新企业展台，但他们带来的计划都似乎没有什么商业意义。

如上文数据所示，尽管票价高达 800 美元，但大会似乎产生了约 250 000 美元的净亏损。

会议分为两个板块：一个是主展厅的商业板块，另一个是 BTC 基金会年会，在酒店会议室的走廊上举行，基金会成员可以免费进入。在技术讨论之后，是基金会成员的会议。

(来源 : Eventbrite)

记者 Ryan Selkis （现任 Messari 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在这次活动上是重要的终身会员之一，他试图让基金会承担责任。在年会上，他向基金会董事会成员提出了几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包括要求提高透明度。直到那时为止，大部分的争论和抱怨都是在网络论坛上进行的，这种真实世界的互动标志着一个重大的新变化。在应对他的挑战时，一名董事会成员是这样说的：

“我们可以花时间精力尽可能做到透明，更上层的资源也可以透明化。我们也可以在董事会层面花更多的时间，来保证我们拥有资源。把 BTC 做大，这是有可能的。但说实话，现在我们的处境是，BTC 并未获得良好的认知。”

从这一回复中可以明显看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一些董事会成员选择了不处理透明度和治理方面的关切，这令其他成员感到沮丧，并更加确信了董事会的不当行为。

• 区块链选举（ 2015 年 2 月）

考虑到基金会所面临的问题，以及社区对透明度、治理和基金会宗旨的关切，这是一系列相当重要的选举。候选人为数众多，他们之间的辩论质量也相当不错，还开通了一个关于选举的名为“大家谈 BTC”的博客。

基金会决定在区块链上进行 2015 年个人董事会席位的选举。时任选举委员会主席的 Brain Goss 表示：

“我相信使用区块链存储紧凑证明 / 散列的概念，而且我非常相信投票的透明度经得起任何人的考验。”

然而，区块链的投票过程并不顺利，出现了下列问题：

• 第一轮投票使用的是 Helios 投票系统。但是没有候选人获得超过 50% 的选票，所以按章程规定，需要第二轮投票。接着，该基金会做出了一个怪异的决定，在两轮投票之间将投票平台换到了 Swarm ，这个决定遭到了普遍反对。然后，最终在 Swarm 上启动了最后一轮投票程序，但在投票期间，该基金会又决定换回到 Helios ，取消了 Swarm 的投票。

• 决定在第一轮投票后将候选人人数减少到 4 人，这似乎是非常武断的。

• 登记投票的程序被普遍认为繁琐而复杂，部分候选人有抱怨。

(来源 : Email received as part of the Swarm voting pro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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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会选举——个人席位第一轮（2015 年）

(来源 : Helios voting system records)

董事会选举个人席位最终轮的胜出者为：Oliver Janssens 和 Jim Harper。

在投票争议之后，Patrick Murk 对《BTC》杂志表示：

“这显然触动了人们的神经，他们认为区块链技术只应该用于传输 BTC，而非类似投票这样的其他用途。这引发了关于人们如何使用区块链的争论。”

• 免去董事和董事会选举结束（ 2015 年 12 月）

2015 年 12 月，新当选的两名董事会成员 Oliver 和 Jim 被其他董事会成员免职，理由是他们对基金会未来的最佳发展方式存在分歧。Oliver 和 Jim 近期在个人成员的竞争性选举中获得成功，积累了相当大的民主授权。与此同时，Elizabeth 和 Meyer 的两年任期已经届满，而 Brock 和 Bobby 是由行业而非个人选出的。因此，从个人成员的角度来看，Oliver 和 Jim 是仅有的两名负有重大使命的董事会成员，但他们却被免职。

随后，基金会违反章程，决定不再进行任何董事会选举。正如执行董事 Bruce Fenton 所说：

“我曾经认为公开、开放的选举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我现在不大相信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时间或资源进行更多处理。”

我们认为这种逻辑很难自圆其说，因为很多问题是由董事会对个人成员明显缺乏责任感所导致的。Elizabeth Ploshey 是唯一一位由在董事会有效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个人成员选出的董事会成员。

如果基金会真的想重整旗鼓，本可以让 Oliver 和 Jim 复职，并允许进一步的选举来替换其他本应当离开的董事会成员。但是恰恰相反，基金会甚至决定与成员拉开距离，以避免这种问责可能带来的挑战，结果也就失去了它剩余的合法性。

在那之后，从 2015 年到 2019 年，基金会从先前选举中落败的候选人中任命了 4 名新董事会成员，但这次任命是由董事会而非成员做出的。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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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基金会至今仍然存在，现在是 Brock 担任主席，而 Bobby 担任副主席，尽管他们的任期早已届满，新的选举却遥遥无期。

该基金会没有重要的财务资源（但基本上无关紧要）。之前从事的活动现在由其他机构在进行，例如 Coin Centre 负责对监管机构进行游说，而 BTC 开发则由 Chaincode Labs 、 Blockstream 、麻省理工学院的 DCI 等机构和其他行业参与者资助。

在许多方面，这篇文章的结论是不言而喻的：BTC 根本不需要基金会，没有基金会它会更强大，任何类似这样无所不包的基金会都注定会失败。

人们对基金会缺乏透明度的愤怒，暴露了 BTC （现在是数字资产）社区成员之间在预期和文化方面的一些关键分歧。

某些 BTC 持有者，尤其是那些自该基金会成立之初就参与其中的人，通常都期望极高的透明度、问责制度和财务审慎程度。而基金会误判了这些期望，最终失去了社区的支持，以失败而告终。

但相对而言，与从 2014 年左右开始并在 2018 年初达到鼎盛时期的代币融资项目相比，BTC 基金会的财务问责和透明度似乎又无可指摘。

现在，数字资产社区的成员有着截然不同的预期，他们更关注想象中的改变游戏规则的技术，热衷于变得超级富有，而不是治理。在这种新的环境下，基金会的品牌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BITMEX RESEARCH 作者

Sonny Sun 编辑

   Roy   **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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