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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0 + Meme:为什么 Mfers 会风靡?

链声黑板报
2022年02月28日

作者:寒鸦 

编辑:Sloth Run

在Azuki之后,Mfers成为了大家不得不谈论、不得不关注的PFP项目。

然而,Mfers是怎么火起来的?它和Azuki所走的道路如此迥异,其背后的估值逻辑又在哪里?在Mfers之后我们又该关注什么样的项目?本文试图做出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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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1 | Mfers社区创作:Mfers最后的晚餐

Mfers:连官方twitter都没有的CC0项目

Mfers是由艺术创作者sartoshi手绘而成的PFP(头像类)项目,其画风是极简的火柴人形象。作为项目的创始人,sartoshi本身是CryptoPunks社区的OG,在NFT圈具有很好的影响力。而项目的技术开发则由Westcoastnft完成,后者也是Doodles的技术开发团队。

Mfers是典型的CC0项目,即作者对项目仅保留署名权。“CC”是“creative commons”的简写,用以规定与该作品有关的一系列权限。CC0意味着“No Rights Reserved”,作品被创作者不加保留地放置在一个公共领域,所有人可以自由复制、传播、进行二次创作等。这种概念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

Mfers在去年十一月底正式发售,此后两个月一直不温不火地维持着0.2ETH至0.4ETH的均价。而一进入今年二月,随着Mfers要空投3D小人的消息一推出,Mfers的成交量陡然放大,价格一路高涨,2月21日达到6.03ETH的均价,目前回落在4ETH附近。

根据OpenSea的rankings,mfers在近一周内的成交量力压Azuki排进top3,衍生项目xmfers也在2月21日这天涨幅喜人。然而,与BAYC和Azuki这样的项目不同的是,Mfers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官方twitter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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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2 | OpenSea TOP NFTs(截至2月26日)

风头正盛的NFT项目还有3Landers,它也是一个PFP项目。在Opensea的7天交易排行榜上,3Landers的交易量力压群雄,稳稳占据着第一名。与Mfers相同,3Landers也发布了NFT作品的CC0声明。

同为CC0-NFT的还有CrypToadz by Gremplin、NounsNFT等。如果我们去coniun查看Mfers与蓝筹项目的相互持有情况,可以发现Mfers的Mutual Holders排名前三的是Doodles、Mutant Ape Yacht Club,还有就是CrypToadz。由于是出自同一个技术开发团队WestCoastNFT,Doodles持有的Mfers最多也不足为奇。

相比之下,Mfers与CrypToadz的互持关系则更多是因为CC0。Mfers社区在Notion上有一页“Event Recaps”,其中有去年12月内部Chat时的纪要,在“增长潜力与目标”的话题下有这样一句:"Carry the flag on CC0"——那么,为什么如此多的项目开始采用C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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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3 | Mfers与其他项目的互持情况  (截至2月26日) Source: coniun

Meme:从梗图到NFT,再到CC0

NFT版税运作机制:为什么放弃权利会让创作者赚到更多?其实,早在20年多年前就有CC0这个概念了。

在NFT尚未兴起的古典互联网时期,CC0更像是一种公益行为。在零边际成本的复制中,图片可以被自由地传播。这种友好与开放的态度,带给原创者的回报是非经济性的,人们或许会努力寻找原图出处,成为创作者在社交媒体上的followers,但更可能是对出处的漠不关心,这限制了CC0的作用范围。

在非同质化代币为jpeg规定了链上所有权的今天,jpeg图片内容与区块链智能合约产生了一种“嵌入关系”——通过合约编码将规则自动执行的技术环境,对jpeg的营收来源产生了结构性的变革。在过去,没有声明CC0的内容如果被盗用,创作者将花费高昂的律师费来维护自己的版权,因为后者与收益直接挂钩。

但NFT版税设定,可以被编码到智能合约中,在二次销售中自动支付给创作者。数字艺术家通过自己的NFT作品在二级市场的流转,取得持续性的收入。价值的发生环节下移了,发生在每一次交易转手的过程中。每次创作者的NFT 在市场上售出,NFT 版税都会为创作者提供销售价格某个百分比的抽成,从2.5%至10%不等。

对于一个出色的NFT项目来说,这样的价值环节下移产生的利润是巨大的:例如BAYC与Azuki这样的“蓝筹项目”,二次版税抽成已超过了一级收入。因此,在经济效益上,一部分创作者关注的重心从“如何使我的版权利润不被他人盗取”转移到“如何使我的NFT更频繁地传播、流转”,这为CC0许可提供了很好的应用场景。

与传统的版权维护相比,二级版税的抽成对创作者产生的经济效益更好,要划算得多。NFT版税的经济利益关系,是理解CC0“公共性”不可或缺的维度。在这样的机制内,CC0就不再是纯粹的公益理想,而是存在一个坚实的经济基础与获利需求。那么,既然CC0有助于作品的传播,是不是所有的NFT都应该采用CC0声明呢?显然,市场告诉我们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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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4 | Source:Unsplash

CC0更适合Meme类项目

尽管CC0会更好地促进NFT项目的传播,但并不是所有的项目都会采用CC0。

以BAYC与Azuki为代表的一类PFP项目,往往需要投入较高的研发成本,同时项目方本身具备很强大的开发能力和运营能力,并且具有长期运营的计划。这样的项目往往不采用CC0。

反观像Mfers这样的项目了,别说官方对项目的持续运营了,就连个官方推特都没有。它能够风靡靠的是视觉形象的强烈meme和社区的推动。这样的项目更适合采用CC0。

为什么呢?

对于BAYC和Azuki来说,品牌的传播是依靠官方(即中心方)带领持有NFT的用户一同制作和扩散的。由于在视觉上本身不具备强meme属性,它们在核心利益社区(即项目方和持有NFT的用户)之外难以获得天然的传播度。

项目方对此当然也心知肚明——即便开放CC0也难以帮助项目传播。反之,如果只将使用NFT形象的权利控制在NFT持有者社区之内,同时通过项目方自己对接名人资源、游戏开发资源、潮牌开发资源等扩大品牌影响力,就会促进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持有该NFT。

然而,对于Meme类项目来说,它们从塑造出来开始就适合广泛传播,其传播成本极低,作者要求商用权只会阻碍这种传播。此外,项目方和持有NFT的社区几乎不需要投入什么精力,只需要推波助澜,便能够坐享项目的流量红利。甚至在官方跑路以后,Meme类项目还能获得广泛的生命力。这是两种项目采用不同做法的根本原因。

Mfers:被CC0解放后,Meme是怎样转化为价格的?

Mfers洞悉了Meme流行的要义,这从它的视觉特征上就可以看出:Mfers火柴人由粗线条与简单的色块组成,如Mingzin在其分析文章中揭示的那样:“粗糙的画风(缺乏逼真度verisimilitude)使得人们对它所描述的肢体动作更加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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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5 | Mfers 视觉特征

Meme自我扩张的诉求与NFT本身的精致与逼真程度成反比——不妨低头看看我们微信里收藏的熊猫头,超清画质的表情真的没有高糊画质好用,高糊甚至得到“包浆”的美誉——因此无数次传播画质被压缩到最低的证明。

Mfers的简易画风会勾起我们儿时在课本空白处画火柴人的记忆,不需要专业的绘画技巧,人人皆可为之——如今,火柴人戴着耳机坐在桌前的状态就是成年后的我们真实的写照。CC0许可敞开了创作大门,加密原生的年轻一代只需要回归儿时的创作力与想象力,就能跃入meme的人声鼎沸。

Meme类的NFT比艺术类、品牌类的NFT更倾向于使用CC0,因为Meme类NFT的火爆,非常依赖加密市场的FOMO情绪与社区的活跃,版权在这一过程中反而阻碍了Meme符号传播与NFT交易。

在NFT二次版税的经济保障下,Meme与CC0成功地释放了社区的创造力:Mfers的群聊一晚上能产生3000+的消息;“经过官方认证的非官方的”(Official Unofficial)Discord服务器里,meme源源不断地从memecraft频道生产出来;mfers不仅产生了衍生物xmfers、mphers、buttfaced mfers,还“吞噬”了此前市场的一众宠儿,从CryptoPunks到Azuki:zuki mfers、ape mfers、punk mfers………

总而言之,CC0在NFT市场的使用,与NFT自身的路线定位密切相关。从NFT、Meme、CC0的三元融合出发,我们能够大致把握住整个Mfers社区的群体动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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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6 | Mfers衍生项目一览(截至2月26日)

CC0与大众文化:回到费斯克与里夫金

最后,我想聊聊费斯克与里夫金。

费斯克是一位研究媒体的学者,他沿着伯明翰学派文化研究中积极受众的路径,发展出“生产性受众观”理论。

费斯克认为,在文化经济中,流通过程并非货币的周转,而是意义和快感的传播。观众从商品的消费者转变成生产者,即意义和快感的生产者。积极的受众环境下,没有消费者,只有意义的流通,意义是整个过程中的唯一要素。

有没有觉得这说的很像当下的NFT市场?

NFT无疑是文化经济的一种实现形式,NFT native是“大众”。与meme化的Mfers相比,3D形式的NFT无疑是二次创作门槛最高的。由于“自己好像做不了什么”,社区大众只好把NFT的审美寄托在了专业的设计师与艺术家身上,把NFT的赋能寄托在了项目运营身上。

只有在CC0、meme化的NFT中,大众才真正摆脱“内容接收者”的被动身份,而是自己成为意义与快感的生产者。

这一点至关重要。正如费斯克在《理解大众文化》中指出:大众文化是大众创造的,而不是加在大众身上的,它产生于内部或底层,而不是来自上方。在里夫金那里,这就是“零边际成本社会”中的协同共享模式,“生产性的受众”是里夫金所谓的“以产消者构成的协同主义者”。在这一机制中,“产权让位于开源共享,所有权让位于访问权,市场让位于网络”。

这让人想起了web3理念对群众创造力的尊重:Mirror.xyz的项目方不拥有内容的发布权、管理权,而是看到了web3工具组件的灵活性——流量经济与长尾效应成为web2时代的“有限的游戏”。

同样地,“CC0式的叛逆”放弃了产权、版权,看到了更广阔的创作舞台:它提供了一个“人人可以成为产消者”的符号:如果说小幽灵是选择和weirDAO的艺术家们合作,那么Mfers的sartoshi选择了和所有“生产性的受众”合作;这样的结果是,mfer在社区中得以自由发酵,想要蹭热度的仿盘,无论是否自愿都成为了盟友,“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在这样的理论框架下,Meme是费斯克所认为的大众文化所作用于的符号,NFT是价值的载体与这一共同体的入场券,而CC0则升格为一种观念:在充斥着个体所有权、人人自为的环境中,“公共性”反倒成为社区最珍视的价值之一;在充斥着画饼的RoadMap工程思维下,自组织与参与感在创意中成就了社区的生产力。用Mfers社区内部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赋能就是最强的赋能。

 

总结

 

《mfers: 丧文化,后亚文化下的web 3.0新部族》一文从“全球性的网络文化思潮”、“后现代主义的观念共鸣”等人文立场出发,探讨了mfers的文化共同体内涵。本文则尝试探讨Meme、NFT、CC0三者共同创造的可能性:Mfers接过CC0的大旗,以meme为媒介标举了一种叛逆式的NFT价值范式。

但正如费斯克所描述的,大众具有“游牧式的主体性”,将在文化工业创造出来的层理间穿梭往来,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网络流行文化总是经历着快速的新陈代谢,梗图与Meme会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出新的一茬。

而在文化层面,加密朋克的亚文化与对现实的现代主义“厌腻态度”,仍会在自由开放的环境中联结起NFT native社区;在NFT价值结构层面,我们从Mfers身上看到了有别于传统“项目方-消费者”的关系形式,也看到了加密叙事中的“公共价值”——在Mfers与3Landers之后,谁来执掌这面CC0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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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寒鸦
#Mfers #M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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