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注:最近,我有幸提前读到Eric Posner 和 Glen Weyl著述的新书《激进市场》,这本书可以说是对“政治经济学”的另一种新奇又有趣的解读,即市场、政治和社会三者之间相互关联的问题。佛教认为一粒沙可见三千大世界,所谓“一花一世界”。
在区块链领域,我很喜欢Fred Ehrsam提出的一个类似的说法:每一个token都是一个去中心化的银行,每一个token都是一个小型的政府。
我自己是这样理解的:一个完整的区块链系统,不仅需要用户,还需要配套的经济激励机制、治理机制、开发者和具备网络效应的生态。因此,一个token本质上就是一座城市。所谓“一币一世界”。城市为了吸引更多的居民,需要不断完善配套的住房、商场、医院,以及最基础的维持治安的警察和政府。
一旦你开始这样思考区块链,你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宏观又很有趣的命题。现实世界是如何运作的,其中涉及经济、政治与社会各个领域。但现在你要怎么把这种宏观的系统设计,浓缩成具体项目里微观的机制与规则?
如果你对这个话题感到无从下手的话,我建议你先认真读一读今天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是Vitalik Buterin读《激进市场》一书引发的思考与联想。全文洋洋洒洒、旁征博引,但又从几个特别具体的例子作解读,其实核心就是为了解决上面我们一直在聊的那个话题。我认为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入门的framework和参考。
这本书的主旨,我认为可以简述如下:市场是伟大的,价格机制也是非常了不起的,通过它既可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又将市场中众多参与者的目标和信息聚合到一个统一的整体中来。
然而,市场是建构于社会的,因为市场得以发展的产权是建构于社会的,产权和市场的建构有许多不同的路径,其中有一些是尚未被发现的,而且很可能比我们目前存在的还要更优越些。对于反教条的自由主义者来说,自由是一个更高维的设计空间。
这本书让引起我的兴趣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首先,尽管我投入了很多时间在区块链和加密领域内负责以太坊项目,有时候还会为加密领域内的其它一些项目提供咨询,但我个人兴趣广泛,首要的就是利用经济学原理和制度设计使得人们的合作体系更加开放、自由、平等和高效,包括改进或者取代当前的商业模式或治理模式。对以太坊社区与Posner和Weyl的新书的兴趣,这两者的关联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激进市场》用一整章的篇幅来阐述「个人数据市场」的观点,重新定义了我们和服务提供者(如Facebook)的经济关系,而以太坊社区现在做的就是有关个人数据市场的工作。
其次,区块链可以给这本书中提到的一些解决方案提供技术支持,以太坊式的智能合约对于书中提及的「复杂的产权体系」来说可以是绝配了。再者,该书谈到的经济学观点和挑战都是当前正着力加以解决的,区块链社区出于解决自己面临的实际问题的需要,也会将此一直进行下去。Posner和Weyl的想法中都有为专门的机构提供经济激励的特点(比如哈伯格税收理论可以从根本上代替政府的强制征用权),鉴于区块链里不存在由“人”控制的可信法庭,相较之下,他们的思路可能更适合在基于区块链的市场中运用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
我要提醒读者的是,你不会认为书中提到的所有建议都有可行之处,前面三章的内容就存在很大的争议性,而且它们确实与大多数人道德观念里有关财产、金钱以及市场的想法相悖。本书的作者也是有争议性的人物,比如Posner以前在多个场合就表示反对诸如人权法这样的观念并乐于就此展开辩论。这本书确实详细阐述了为什么他们的建议能够提升效率(假如能够付诸实践的话),并且对于每个建议都有不同的修订版,读者可能会发现其中有些建议是可行的(即使是部分可行的)。
这本书的内容分为5个部分,每一部分阐述一项特定的改革内容:自评估的财产税、量化投票、一种新的移民方案、分拆大的金融企业集团(这些金融企业集团往往使得银行和各行业形成垄断,尽管表面上看去它们是为了增强市场竞争力)、售卖个人信息的市场。对于书中讨论的5个部分进行总结和评论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我想通过对书中提到的财产税的内容进行详细的总结,以便读者了解作者在本书中阐述的观点。
参考:“Property Is Only Another Name for Monopoly”, Posner and Weyl
一般认为,市场和私有产权属于伴生关系。在现代社会的讨论中,很难想象其中之一单独存在,或者其中之一的存在很微弱的情况。但在19世纪,许多欧洲的经济学家既是自由主义者也是平均主义者,对他们来说,一方面赞赏市场发挥的作用,另一方面又对过度的私有产权抱着怀疑的态度。一个非常有趣的例子是1849-1850年的Bastiat-Proudhon辩论,两个人对放贷收取利息的合法性展开了争辩,一方认为通过自愿签署借贷合同,双方都获益,另一方认为拥有资本的人不用劳动就可以变得更富有,最终会导致不平衡的资本积累。
事实证明,在没有产权的情况下市场是可以存在的。每年岁末,把每一份产权给收集上来,在下一年的年初,让政府对每一份产权进行拍卖,价高者得。这样的一套制度,从直觉来判断就是不现实的,也是行不通的,然而它却可以达到完美的配置效率。每一年,每一份产权都到了能让其产生最多价值的人手中。政府凭此可以获得一笔大的收入,从而替代所得税和营业税或者成立一个基本收入的基金。
你可能会问,现行的产权体系不是也能够达到那样的配置效率吗?比如,我有一个苹果,我认为它值2美元,你认为它值3美元,但你可以给我报价2.5美元,然后我同意,交易达成。然而,这种情况没有把信息不对称考虑进去,你怎么知道我估值2美元,而不是2.7美元?如果你确实认为那个苹果有价值,你可能报价2.99美元只为得到它,但从这样的一笔交易中,你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但如果你让我报价,我怎么知道你估值3美元,而不是2.3美元?如果我为了把苹果卖出去,报价2.01美元,我从这样的一笔交易中也没有得到好处。不幸的是,根据Myerson-Satterthwaite Theorem, 这里面不存在一种有效的解决方案,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讨价还价的算法都必须至少在某些时候从「双方互利共赢」的交易中转向「低效率」的交易。
如果存在许多买家,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比如一位房地产开放商准备开发一个大型项目,需要买断项目所在地的100份财产所有权,已经买断了99份,那最后剩下的1份财产所有权拥有者就有强烈的动机找开发商要一个非常高的价格,比这份财产的实际价值要高得多的价格,他可能料定开发商除了支付更高的溢价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Well, not necessarily no choice. But a very inconvenient and both privately and socially wasteful choice.
每年对财产权进行一次拍卖确实可以解决资产配置效率的问题,但却是以牺牲投资效率为代价的。如果你在某处建造了一处房子,可是在6个月后,这个房子就要被收回并被重新拍卖,这简直没有半点道理。所有的财产税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比如,如果你建造一处房子要花费你90美元,但给你带来100元的好处,然后你需要缴纳15美元的财产税,这样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建造这个房子,那10美元的好处也随之消失。
19世纪一位名叫Henry George的经济学家提出了一个更有趣的点子。他提出的财产税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他的办法是征收土地价值税。即对土地的价值增税,而不是对土地增加的产值增税。如果你有值10万美元的土地,那么你每年要缴纳5000美元的税,不管你在这块土地上是建立一栋公寓,还是给你家宠物狗遛弯。
本书作者并不认为George的办法在实践中是可行的:
比如帝国大厦,帝国大厦的土地价值是多少呢?有人可能会拿帝国大厦旁边的土地价值来做比较,实际上,帝国大厦本身就决定了周围土地的价值,如果把帝国大厦移走,周边土地的价值绝对会大打折扣。在这里,帝国大厦,帝国大厦所在的土地以及它周边的土地,它们的价值是相互关联的,很难单独分开来估算其价值。但这也并不排除另一种类似的征收土地税的可能性:按照其所在区域的财产价值的平均数来征税。这样的好处就是对于那种显著地增加了其土地的价值的财产来说,它们缴纳的税不会增加得特别多,而且也不必把财产和土地区分开来,计算由财产而产生的绝对值。由此本书作者推出了他们的解决方案:自评估的财产税。
在这样的征税体系中,财产的所有者自己详细说明其财产的价值,根据其估值每年缴纳2%的财产税,同时,财产所有者必须同意,如果有人购买其财产,他要按照自己的估值来出售。
如果税率和每年该财产被出售的概率相同,这就达到了最优的配置效率。如果把财产的价值多报1美元,税收就多征收0.02美元,这也意味着又增加了2%的房子被出售的概率,因此财产所有者都没有动机来增加报价或减少报价。这种方法虽然有损于投资效率,但比起财产每年都要重新拍卖来说还是要好得多了。
本书作者还指出,如果要提高投资效率,可以采取降低税率的综合方案。
当税收逐步下降时,投资效率会提升,资产配置效率上的损失会小于投资效率提升带来的收益。原因就在于,那些最有价值的交易都是“买家的出价都远高于卖家能够接受的价格”。这些交易是第一批通过降低价格达成的交易,即使是很小的降价也将避免阻碍这些最有价值的交易发生。事实上,它可以用来表明:垄断权力所造成的社会损失,和垄断权力本身的增长呈平方关系。因此,减少1/3的利润,消除了接近5/9 = (3^2-2^2)/(3^2) 的分配私人所有权所造成的伤害。上面这种二次方无谓损失的概念,是经济学里面非常重要的洞察。它也可以说是“中庸之道”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原则的深层原因:你从一个极端走出的第一步,通常也是最有价值的一步。
书中也提到这种征税方式附带的其它好处,以及一些不利因素。一个有趣的附带好处是,它消除了目前财产出售中的信息不对称。按照现行的财产出售方式,财产的所有者有动机花费精力使得他要出售的财产看起来很好,甚至会采用一些误导别人的手段。但在采用哈伯格税收理论来征税时,如果你隐瞒所有人将出售价格提高了5%,那你也要多缴纳5%的税。但如果你还是按照原价来出售的话,其它人都会争抢着购买。
这种征税方式带来的不利因素实际上要小一些,比如,财产所有者可能要随时应对潜在的买家,就像租客每天都要面对的一样。但该书作者确实提出了采用这种征税方式的另一种更温和的方法。首先,它可以应用于由政府拥有的财产,这对「由政府继续拥有财产」和「传统的完全私有化」都是一个更好的替代。其次,它还可以应用于那些已经工业化的财产,比如无线电波段执照、域名、知识产权等。
该书的其它章节也如上文探讨的征税问题一样,利用现代博弈论的原理来解决当前社会机构面临的一些问题,试图达成一个从数学上来说的最优解决方案。针对投票问题,该书提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二次方投票的建议,我简略概括一下。
假设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多次投票,但每次投票都要花费“投票代币”(假设每位公民每年都有N个投票代币的额度),每次投票消耗的“投票代币”是非线性的:第1次投票需要1个代币,第2次投票需要2个代币,以此类推。如果某人强烈赞同某事,为了促成这件事情,他愿意为投一票付出更多代币。二次方投票方案的高明之处就是将投票数量和投票的成本结合在一起了。如果你愿意为投一票至多付出15个代币,那么你就会多次投票,直到你最后一次投票的成本为15个代币。如果你愿意为投一票至多付出30个代币,那你就会多次投票,直到最后一次的投票成本接近或者等于30个代币,最终你就投了30次。二次方投票方案的来由,就是因为投票成本(N2)与投票次数(N)的关系接近于二次方。
该书还描述了移民签证市场,一种既能够极大地扩大合法移民的数量,又能够使当地居民受惠的方案。与此同时,该方案还能够激励该签证方案的拥护者来选择那些更可能在入境后取得成功的移民,而不是更可能犯罪的移民。该书还讨论了加强反垄断法,以及建立个人数据市场的想法。
对于书中的观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比如,我就认为关于移民签证的方案虽然是出于好意的,而且能够改善当前的现状,但又太过复杂了,在我看来,每年通过拍卖和出售移民签证看起来会更简单些,额外的一个条件是移民要有个人责任保险。Robin Hanson最近提议大幅扩大个人责任强制险的范围以取代各类监管方案,虽然在整个社会范围内实施这种强制保险是不现实的,但在一项新的扩大的移民方案中可以考虑采取上述方案。付费购买个人数据的想法很有趣,但对逆向选择也存在担忧:客气的说,就是那些愿意将自己的数据卖给Facebook来赚取16.92美元的人并不是广告主愿意花费巨资来推销劳力士或兰伯斯的人。不管怎样,我发现更有趣的是该书推崇的基本原则。
数百年来,大量的研究都致力于设计一种经济制度,其中既有令人满意的产权设计,又要胜过简单的双边买卖的市场。这些研究已经应用在一些特定的行业了。比如,组合拍卖就在机场、无线电频道拍卖以及其它工业中有应用。但它们还没有渗透到更大范围的政策设计当中去。我们的政治体系和产权制度和两百年前的制度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能不能用现代的经济原理对底层的政治和市场架构进行改革?如果能,我们应该改革吗?
一般来说,我喜欢市场和正当的激励,讨厌政治、官僚以及丑陋的黑客,并且我喜欢经济学,因此我喜欢将经济学的观点纳入到市场设计中来,这样就能降低政治、官僚还有那些丑陋伎俩在社会中发挥的作用。因此,作为一位良好公民和知识分子,我愿尽我全力来抵制那些丑陋的东西。
复杂的经济激励结构和市场是有局限性的,因为个人在思考和重新评估事物的能力上是有局限性的。个人对事物价值给予持续的、精准的评估也有局限性。同时,个人评估的可靠性和确定性也有局限。
引用史蒂夫·沃尔德曼批评Uber飙升定价:
最后,我们需要考虑经济计算的问题。在宏观经济学中,我们有时需要在上升的、不可预测的、变化的价格水平与充分就业之间权衡。不管明智与否,我们目前的政策是稳定价格水平,即使是牺牲短期的产出和就业机会,因为稳定的价格可以实现长期的经济增长。这种模糊的好处,虽然在供需图表中看不到,但值得做出非常大的牺牲。在微观经济背景下也存在同样的担忧。如果“共享出行革命”确实成功了,我们很多人将决定是否拥有汽车或依靠Sidecars,Lyfts和Ubers去上班。要做出这种是拥有自己的汽车还是依靠共享出行去上班的决定,我们需要可预测的定价。在标准定价的情况下,采取共享出行的通勤方式可能没问题,但在价格激增时就不是那么好了。在“自由市场经济学家”的乌托邦中,始终存在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我们可以在优步旅行中建立一个期货市场,从而对冲价格波动的风险!但在实践中是不太可能......以及:
很明显,在很多情况下人们更倾向于价格的可预测性,而非立即获取服务的便利性。 我们购买和消费的绝大多数服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价格配给”(price-rationed )。 如果你的理发师或汽车修理工很忙,那你下周再来就是了。人们更倾向于可靠的的产权,因为除了配置和投资效率外,可靠的产权在观念上理解起来更加容易接受,而且更有可预测性。
需要指出的是,甚至优步本身并没有以经济学家所推荐的“以市场为基础”的方式进行加价。Uber本身并不是一个司机可以设定价格,乘客能够看到哪个价格是合理的,然后他们权衡价格和等待时间的市场。为什么Uber不这样做呢?按照Steve Waldman的说法,Uber自己就是一个垄断利益集团。它希望自己拥有市场定价权,不仅出于提高效率,还为了利润最大化,通过设置价格来排挤其它竞争对手(如出租车、其它公共交通),此外还有公关方面的考虑。Waldman进一步指出,Uber的竞争对手,Sidecar可以让司机定价,但在中国,我知道有共享出行的应用可以让乘客加价,从而更快地找到司机。
Uber可能给出的一个反驳的观点是,司机们实际上并不如Uber自己的算法来设定一个最优的价格,因为乘客需要的是一键叫车的便利性,而不是要费心思去考虑哪个价格更合适。如果我们假定Uber在竞争中胜出,超过像Sidecar这样的对手,这就说明市场自己决定了对于出行便利性的营销所获得的经济收益比费心思考虑出行成本更划算。
如果采用哈伯格税收理论,在我看来似乎是要人们在这些问题上花费更多的心思。人们在财产估值上不是专家,而且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评估他们住宅的价值,如果他们偶然一次把价值给低估了,然后突然发现房子不属于他们了,那一定会抱怨不已。如果这种税收方式也适用于一些小的财产,人们就要几乎对所有的东西进行大量的评估。同样这样的事情也会在个人数据市场上发生,甚至在二次方投票方案中,如果真要按照书中的方式来操作的话。
有人会说,现在是21世纪了,我们可以让做AI的公司来代表我们做定价,人们只要选择AI定价最合适的就行了,该书的作者在书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这也是有趣的讨论开始的地方。
这部分的讨论引起我的兴趣的原因,就是在一些情况下,加密货币和区块链领域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以哈伯格税收理论为例,我们在开发以太坊命名系统(相当于DNS的去中心化的替代品)时考虑过同样的建议,但这样的方案最终被拒绝了。我问ENS的开发者为什么拒绝那个提议,简要概述一下他们的回复,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挑战:
许多ENS域名的类型只有两类参与者会感兴趣:(i)某些给定名称的“合法所有者”,以及(ii)诈骗者。此外,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合法所有者的资金不足,诈骗者又特别危险。一个特殊情况是以太坊钱包提供商MyEtherWallet。 MyEtherWallet为以太坊生态系统提供了重要的公共利益,使得以太坊更容易被使用,但它只能获得自己创造出的价值的一小部分;因此,较低的预算导致它的域名出价就不会高于其他人。如果诈骗者获得了域名,那么信任MyEtherWallet的用户很容易被欺骗,将他们所有的以太币(或其他以太坊资产)发送给诈骗者。因此,由于任何域名通常都有一个明确的“合法所有者”,纯粹的产权制度几乎没有考虑到配置效率损失,公共利益的维护相比稳定性而言更重要(即,第一天合法的域名第二天不会重定向到一个钓鱼网站),所以任何级别的哈伯格税收理论应用都可能是弊大于利。
我向ENS开发人员建议将哈伯格税收理论应用于短域(例如abc.eth),而不是长域名; 答复是,如果设置两种类型的名称,就会变得太复杂。 也就是说,或许有一些版本的方案可以满足这里的具体限制; 我很想听听Posner和Weyl对这种情况下哈伯格税收理论的应用有什么建议。
区块链和以太坊更适合采用激进市场中的一些方法的原因是需要交易手续费。 “心理交易成本”的概念指的是:哪怕是单单考虑是否为某一特定数字商品支付一些小额款项都需要耗费心思和脑力,而它所带来的不便对最终的交易都是一种负担,因此会阻止“微支付市场”发挥作用。这也是通常被认为大规模采用区块链技术是很困难的理由:每笔交易都需要交小费,“到底交多少小费合适”对用户来说都是费神的,而且也造成了使用上的不便。 这些争论在去年年底进一步增强,当比特币和以太坊的交易费由于高使用率而短暂飙升了100多倍,而那些意外没有支付高额小费的人看到了他们的交易迟迟得不到确认。
也就是说,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也是以后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去年年底的峰值之后,以太坊钱包开发了更先进的算法,便于用户选择支付的交易费用以确保交易被确认并打包到公链中,今天大多数用户都乐于遵从它们。 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担心交易费用的心理交易成本并不存在,就像汽车司机不担心每一次转弯、加速和制动所需要消耗的汽油一样。
Personal price-setting AIs for interacting with open markets: already a reality in the Ethereum transaction fee market
我们正在考虑,在以太坊共识系统的背景下,实施的第三种“激进市场”方案,是以权益证明共识机制,用于激励去中心化的验证者节点。区块链去中心化是非常重要的,正如反垄断法试图解决的问题一样,但我们掌握的工具是不同的。该书作者的反垄断解决方案是,禁止机构投资基金在同一行业中拥有多个竞争对手的股份,但这过于主观和依赖人类判断。但对于我们的具体情况,我们有一个不同的解决方案:如果验证器节点提交错误,它会受到与在同一时间内提交错误的其他节点数量成比例的惩罚。这会激励节点以这样的方式设置自己,使其失败率与其他人的失败率最大程度地不相关,从而减少许多节点同时失败并威胁到区块链完整性的可能性。我想问该书作者:虽然我们的方法是针对特定应用的,但是同样的“基于市场”的解决方案可以在其它去中心化市场中用于激励市场参与者吗?
总而言之,我乐观地认为,在实践中实施“激进市场”的各种奇思妙想可以借助良好的默认设置和个人AI来解决。但我也认为,如果要推进这一愿景,最大的挑战将是逐步找到更大、更有意义的应用场景进行测试,并表明该模型是有效的。 我特别欢迎将区块链和加密空间作为试验场。
这本书整体上倾向于从上到下对经济实施改革,即使它们长期而言是将更多的决策权赋予个人。这些建议涉及对「产权如何运作」、「投票如何运作」、「移民和反垄断法如何运作」,以及「个人如何看待他们与财产、金钱、价格和社会的关系」的大规模重组。但是,我们也有可能利用经济学和博弈论的理论来设计去中心化的经济制度,这些制度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被一小部分人采用。
也许博弈论和经济学领域中去中心化制度的最着名的例子是(i)保险机制assurance contract,以及(ii)预测市场。 assurance contract是一个让任何人可以向公共利益提供资金捐助的系统,这个系统是这样运作的:一些公共利益的资金可以来源于任何人的捐赠,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捐赠,但只有在认捐总额超过某个阈值时才能确保实现公共利益。 这可以确保人们捐钱,因为他们知道捐钱的结果,要么可以收回他们的钱,要么会实现某些公共目标。 这个概念可能的一个延伸是Alex Tabarrok的dominant assurance contracts。在这种机制里,如果给定的assrurance contract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企业家可以向参与者提供与其存款额相等的钱。
预测市场允许人们押注事件发生的可能性,甚至是押注于以采取某些行动为条件的可能性(例如“如果候选人X赢得选举,我打赌20美元,失业率会下降”)。当然如果你想通过操控预测市场来赚钱的话,不妨考虑以下问题:任何试图操纵预测市场概率的行为,又会反过来为其他人提供一个通过投注对标操纵者而获得意外之财的机会。
作者确实给出了我称之为去中心化制度的一个例子:一个在离婚或者公司一分为二的情况下,用于选择谁将获得一份资产的游戏。在这个游戏里,双方都提供自己的估价,具有更高估值的人获得该资产,但他必须给出相当于两个估值平均值的一半的金额,给另外那位输了的人。这种解决方案虽然并不完美,但有一些经济学上的依据,仍然接近于数学上的最优解。
我一直感兴趣的一个特定类别的去中心化制度是改善社交媒体中内容发布和内容管理的激励。我的一些想法包括:
Twitter scammers: can prediction markets incentivize an autonomous swarm of human and AI-driven moderators to flag these posts and warn users not to send them ether within a few seconds of the post being made? And could such a system be generalized to the entire internet, where these is no single centralized moderator that can easily take posts down?
其他人对去中心化制度的一些想法包括:
总而言之,我强烈推荐《激进市场》这本书,我也推荐埃利泽.尤德考斯基(Eliezer Yudkowsky)的《不充分均衡》这本书(Inadequate Equilibria)给任何对这类问题感兴趣的人,并期待看到本书所产生的讨论。
(完)
原文:https://vitalik.ca/general/2018/04/20/radical_markets.html
作者:Vitalik Buterin
翻译:orangefans · 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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