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贷攻击频发 黑客「空手套」DeFi

半个月内，发生在DeFi协议上的闪电贷攻击一起接着一起，闪电贷成了黑客借来生「金蛋」的鸡。

进入11月，Value DeFi、起源协议Origin Protocol、Akropolis和Cheese Bank都遭到了闪电贷攻击，总损失额超过1000万美元。

Value DeFi的前身是被称为「五姨夫」的YFV，它的损失超过540万美元，这还是黑客「归还」了200万美元后的结果。颇有戏剧性的是，在被攻击前一天，该团队曾公开表示Value是最安全的DeFi项目，随后便被黑客「光顾」。

成都链安解释，「闪电贷攻击」指利用闪电贷和其他漏洞结合后，进行套利和操纵价格等攻击。「闪电贷本身不是漏洞，不过作恶者可以利用它，以极低的成本撬动巨量资金，在多个协议间进行价格操纵或套利。」

区块链开发者小岛美奈子认为，黑客能轻易操纵价格的原因是DeFi协议没有采用安全的预言机策略，即当预言机传达数据失真时，攻击便极易发生。另有行业人士点出本质，DeFi协议在实现本身的功能时，采用单一市场价格反馈的设计极其危险。

「因为是新的事物，很多项目在设计时并未充分考虑到这方面风险。」成都链安提示，项目方在业务逻辑设计时，应当考虑这类极端情况，必要时应找专业的审计机构审计。

4天内两DeFi协议遭「闪电贷攻击」

11月17日，起源协议Origin Protocol的稳定币OUSD遭闪电贷攻击，价格最低跌至0.13美元。此次攻击使得Origin Protocol共计损失了225万美元的DAI和100万美元的ETH。

就在这起安全事故的3天前，DeFi协议Value DeFi也被黑客「光顾」，里面也涉及到闪电贷这一工具。

11月14日23点36分， Value DeFi 的 MultiStables机枪池遭受黑客攻击，损失将近740 万美金的 DAI。此前，Value DeFi曾在社交平台宣布自己是最安全的DeFi，结果立马被打脸。黑客在完成攻击后还返还了200万美元，并以「do you really know flashloan（闪电贷）」的提问发出嘲讽。

Value DeFi的MultiStables机枪池正常页面

闪电贷似乎成了黑客近来最得心应手的工具。今年以来，多起DeFi的安全事故都被安全机构指出利用了「闪电贷攻击」，受害项目方包括bZx、Balaner、Havest、Akropolis、Cheese Bank等，以及最近的Value DeFi和Origin Protocol。

「开发者还没有了解以太坊的特性，」区块链开发者小岛美奈子认为，频频发生闪电贷攻击是因为项目开发者对此缺乏了解。

闪电贷是什么？利用它的攻击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Jeff是区块链安全公司 PeckShied 硅谷研发中心负责人，他对蜂巢财经介绍，区块链上的闪电贷是一种「不需要抵押就可以借贷」的贷款方式，但贷方必须在同一区块内还贷，否则这个交易就会失败。所以闪电贷对借款平台来说基本是零成本、零风险。而黑客就可以利用这样的贷款方式，以很小的成本借出大笔资金，然后用这笔资金去造成一些数字资产的价格波动，再从中渔利。

根据安全机构的梳理，我们可以清楚地从Value DeFi的这起攻击中，看到闪电贷攻击的运作方式。

当晚，黑客先通过 Aave 的闪电贷功能借来8万枚 ETH，紧接着通过UniswapV2上的闪电贷借来 1.16亿枚 DAI。借来大把钱后，黑客开始在Curve和Value DeFi上操纵价格进行套利。

选择这两个协议，黑客是利用了它们之间的关联——Curve上有USDC的兑换池，要想在Value DeFi合成资产3CRV，也需要用到USDC。

在Curve上，黑客主要是用闪电贷借来的钱抬高USDC的价格，一度让这个美元稳定币脱锚上涨至1.788美元。而在Value DeFi上，黑客将一部分DAI存入该协议的机枪池中，铸造出名为3CRV的合成资产。

Value DeFi机枪池合约中有3种合成资产，分别是3CRV、bCRV和cCRV，为了方便计价，该协议合约在铸币时会将bCRV、cCRV转换成3CRV 进行计价，转换途径需先将bCRV/cCRV换成USDC，再把USDC换成3CRV。

问题就出在这里。由于Value DeFi以Curve的价格作为预言机，而Curve上USDC的价格已经大幅上涨。因此，当攻击者发起3CRV提现时，合约会照常将bCRV、cCRV 转换成以3CRV计价，但此时USDC/3CRV 的价格被操作拉高，导致用bCRV、cCRV 能兑换出更多的3CRV。

黑客正是凭此完成了套利，在归集资产、还完闪电贷后，空手套利740万美元。

简单来说，整个过程中，闪电贷本身正常运行，但黑客先后利用Aave、UniswapV2的闪电贷功能借出一大笔钱，再通过Curve操纵USDC的价格，影响Value DeFi的功能，铸币套利。

预言机策略失当是风险源头

从Value DeFi的失窃案例看，它被攻击主要是由于预言机出了问题。实际上，被攻击时只是Curve上的USDC价格出现了短暂偏差，其他市场的USDC价格并没变。但由于Value DeFi采用的是Curve现货价格作为预言机，才导致了套利空间的出现。

小岛美奈子认为，防范闪电贷攻击，需要协议开发者使用安全的预言机（Oracle）策略。但怎样才算得上是安全的预言机策略？这正是目前开发者需要持续探索的难题。

由于闪电贷攻击频频发生，这个功能被一些人贴上了黑标签。有人认为，闪电贷是危险的工具；还有人觉得，它只是让协议的漏洞更早暴露出来，对协议的安全提升有益。

Chainlink 的CMO Adelyn Zhou便是带着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闪电贷的两面性。他认为，闪电贷的新奇之处在于，它可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短暂地成为资金充裕的交易者，当然，这也让这个人具备了突然操纵市场的可能性。但本质上，「闪电贷攻击」这个词并没有抓住问题的全部。闪电贷本身不是漏洞，它只是揭示了DeFi存在已久的系统性风险。

Adelyn Zhou与小岛美奈子的观点一致，即闪电贷攻击往往只是对价格预言机的攻击，「DeFi生态系统中真正的系统性风险是围绕着中心化的Oracle，而不是闪电贷。」因此，Adelyn Zhou认为，「闪电贷攻击」这种说法分散了关注点，一些拥有数亿美元TVL（锁仓量）的DeFi协议仍然依赖于单一交易所的价格反馈Oracle，这才是导致价格容易被操纵的根源。

这其实与一些中心化交易所合约市场被操纵的情况类似。

去年5月，Bitstamp交易所BTC现货价格闪崩，导致合约交易平台Bitmex短时爆仓2万个比特币，时值1.5亿美元。这是因为，Bitmex的BTC合约指数成分中采用了Bitstamp的BTC现货价格，且权重达50%。而在OKEx的合约指数成分中，采用了4个以上的交易所现货价格，且权重分散，因此受到的影响较小。

这或许能给予DeFi开发者们一些启示——要在价格预言机这一源头上下功夫，才能避免因预言机传达失真数据而带来的价格操纵风险。

Jeff则提供了另一种预防方案，他介绍，根据闪电贷的特性，借贷和取款都要在一个区块内完成，所以对DeFi协议开发方来说，更稳妥的设计是不允许在同一个区块内存款和取款，这样试图利用闪电贷的黑客便无计可施。

作为一种新的、不存在于传统金融世界的借贷模式，闪电贷通过区块链被创造，颇有创新意义，但它不应成为黑客的帮凶。DeFi协议开发者理应在频频发生的「闪电贷攻击」中吸取教训。成都链安提示，项目方在业务逻辑设计时，应当考虑这类极端情况。如果对此不了解，应找专业的审计机构进行审计和研究，防范各种可能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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